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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安阳文明网 发布于:(2017-04-17) 字体: [大][ 中][ 小] [打印] [关闭]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这两句诗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我对清明节的不同印象分割开来。
我十六岁之前,对清明节的印象主要是家乡漫山遍野的桃李争艳;是年仅十七岁的堂兄的突然离世改变了以后我对清明节的认识。那以后的每年清明,依旧桃李满山,但我没有了欣赏的心情,“愁”让那争芳斗艳的桃李在我心中黯然失色。
我知道,每年清明节,比我更愁的是伯父。自从堂兄离世后,已在太原安家的伯父回来老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前几年,清明节前,伯父都会打电话回来,委托父亲能在清明节按照家乡的习俗,在堂兄坟前烧点纸,在坟头加点新土。我能听出伯父话语里的凄怆。后来,伯父依旧很少回来,但也不再打电话向父亲安置烧纸钱、加新土的事啦!我以为堂兄去世这件事已经在伯父心头淡去了......
前年清明节,父亲打电话说伯父回来了,想让我回去见见。我在回老家的路上设想了许多种我马上要见到的多年未见的伯父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宁愿设想得伯父苍老些、憔悴些。但见到伯父时,我还是大吃一惊。我所有的设想还是抵不过时间对一个人的侵蚀;我内心能接受的那苍老、那憔悴还是赶不上岁月对一个人的改变。伯父真的老了,或许,这些年,他真还没放下。
那天,我们照例在堂兄坟头烧了纸钱,加了新土。只不过,这次伯父带去的纸钱特别多,但是他总觉得不够。父亲安慰他:“烧再多也就那回儿事,他没那命,别想了。”
伯父像是跟我们解释,更像是向那坟头解释:“这些年回来的少,以后也不知道回来多不多,还是多烧点吧!”伯父向远处山坡看了看,接着说:“倒也没那么想了,早过去了,不是啥事。”
我分明能听得出伯父说话时声音里的颤抖,也看得见他渐红的双眼。沉默几秒,伯父突然问父亲:“老家后面那棵桃树还有没有了?”我明白他是在转移这个伤心的话题,想避开悲伤,但此时,我岂能不懂,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不仅没有在伯父心头淡去,反而在他越来越老时,会不断被他念起。他心头的愁不是睹物思人的愁,而是扎根心底的愁。
伯父比父亲大三岁,但他们脸上和精神上表现出来的却不只三岁的差别。白头发、深皱纹、肿眼袋......一一地将伯父心头的悲痛转化为无情的岁月的印记。伯父真的老了,他不是被岁月催老的,他是被丧子之痛折磨的。
回去的路上,我对伯父说:“以后逢年过节就回来吧!”伯父笑了笑,一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再说吧......”。一句“再说吧”,让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只剩下沉默。
也许真是这样,一些人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一些心情一旦拥有了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佳节吉日,对伯父来说,已经没有了合家团员的期盼,有的只剩那无边的愁思。
“无情最是桃李笑,不解清明人心愁”。(林州市实验中学 雷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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